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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A裁判Tim Donaghy與他的小夥伴

從小熱愛NBA的我,直到看完這部紀錄片才注意到這個長期被忽略的角色-裁判。正如著名的大猩猩實驗(注意力錯覺),看了無數場比賽,我的眼中居然沒有滿場到處飛、吹哨做出誇張動作甚至跟球員教練起衝突的裁判們,只有一個個當代明星球員。

不過對於老唐(Tim Donaghy)來說,裁判才是球賽的核心,因為他不僅出生於專出裁判的重鎮,出身也是裁判世家。於是,擠身頂尖籃球聯盟、成為全美僅50個名額的NBA裁判自然是他畢生的夢想。如同大部分球員得從農場或次級聯盟力爭上游外,老唐也從次級聯盟開始努力,最後熬成年薪40萬美金的頂級裁判。

一開始在NBA執哨,老唐是能夠鐵面無私、頂住各方壓力的-他在比賽尾聲,敢在溜馬主場抓名人堂球員「大嘴米勒」(Reggie Miller)進攻犯規,搞得全場地主球迷不斷往場內丟東西。不過,老唐漸漸了解到規則手冊上無法明顯的潛規則,而且唯有願意配合者,才能升官、才可執哨季後賽好拿更多獎金。在眾多的潛規則之一,是「少吹明星球員犯規」,畢竟球迷花錢買票是來看這些搖錢樹場上炫技(魔獸既視感?),而不是六犯離場後坐在板凳上發呆。

即使沒明說,我認為老唐願意說服自己配合潛規則,願意合理化自己的行為,即是墮落的遠因。

為何鋌而走險

老唐拿著40萬美金的年薪,擁有令人稱羨的社經地位,居然還願意鋌而走險,甘犯NBA裁判天條-賭博,以每場兩千的代價,交換自己用內線消息(裁判跟教練不合、球員受傷等)所預測的比賽結果(輸了不用負責)。老唐自小的狐朋狗友老湯,以及後來因緣際會加入的巴巴,負責拿出真金白銀下注老唐的預測,勝率居然高達七八成。當然,老唐後來也開始下注自己執哨的球賽,不過他宣稱即使如此,也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公正無私,他從未吹過黑哨。

我完全不相信老唐此番說詞,因為即使沒有賭博涉入,極需人為判斷、具有一定自由心證的裁判實在很難公正無私,更何況心中已有定見或影響因素(大筆下注彩金)者?

從2003年至2007年,他下注了至少100多場比賽。

他可以繼續欺騙自己,正如他欺騙小孩和妻子一樣。只不過,他永遠騙不了自己的靈魂。

畢竟一切都是生意

影片更令人驚訝的,是NBA的結構性問題。老唐提到,除了「少吹明星球員犯規」外,還有「讓決賽拖長」、以及前NBA主席老史(David Srtern)。身為讓NBA成功國際化、又賺得盆滿缽滿的重要功臣,整個NBA的運作體制(包含裁判),都與老史脫不了關係。老史遇到這樣的指控,自然是光速切割,強調全NBA只有老唐這顆老鼠屎,其他人都清清白白。不過,FBI探員提到幾個有趣的點,一是NBA在老唐黑哨消息尚未曝光前趕緊與電視台簽下巨額轉播合約,甚至老史還曾經想在調查過程用高薪挖角該探員(華爾街之狼是真的);老唐律師也表示,他嚴重懷疑政商關係良好的老史,早就知道他們要在老唐身上安裝竊聽器、好抓出更多涉賭裁判、揭發NBA黑幕的策略,因此洩漏消息給媒體,好讓整個調查因此中斷。

我完全相信老唐對於制度的抨擊,畢竟NBA是商業活動,一切都以獲利為導向,吹得一絲不苟公平公正從來都不是第一順位。只不過,老唐若想當正義使者,早幹嘛去了?選在醜聞被揭穿後才跳出來大聲疾呼,不就是拉人下水嗎?

而老史不愧是商業奇才,動動左右手指就讓整個事件煙消雲散,讓老唐完全背下黑鍋,實在是高手中的高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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