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完《舞弊現形課》以後,跟編輯經常聊到之後還能發展什麼樣不同的題材。除了不同舞弊類型的防弊專書(如採購舞弊、生產舞弊、財報舞弊等),當時還談到一個可行的方向 — 整理台灣吹哨先烈們的事蹟。沒想到,這個題材才談完沒多久,資深媒體人光芹姐的《吹哨人》一書即已問世!
光芹姐在此書中收集了十多位吹哨勇者的故事,從生平背景寫到對抗不公不義的過程,內容絕無冷場。看完這些吹哨血淚史,除了對於他們的正義與勇氣感到無比敬佩,還多了以下幾個感悟:
1.正義感不是突然學會
正義的種子,早在吹哨者家庭教育或是成長際遇中悄悄埋下。如田志文的客家「硬頸精神」、黃德輝戒嚴時拒入國民黨的悍然,陳惠澤的熱血俠義、張晉源的父親身教等,都是非常明顯的例子。
2. 監督單位自我閹割
看到書中試圖掩蓋失事真相的台鐵、總想把性侵「大事化小、小事化無」的學校,不難理解官員為了仕途、為了績效、為了退休金等各種理由,處心積慮、昧著良心壓下壞消息。
但負責監督制衡的單位並沒有這些包袱,為何收到舉報後仍當作沒看到?抓出餿水油的屏東老農,曾向屏東縣環保局檢舉5次,卻都不了了之,逼得他只好遠赴台中向警方報案;揭發「毒鴨事件」的黃煥彰,曾向環保署檢舉三年,但不見成效。
這些官署為何放棄治療?純粹是能力不足,還是麻煩怕事?或是另有隱情,所以裝睡叫不醒?
3. 無法想像沒有吹哨者們的世界
如果沒有屏東老農,我們現在可能還在吃郭烈成私煉的餿水油;如果沒有隋棠,賽德克女孩可能依舊被帶去工寮性侵;如果沒有李文亮,羅一鈞也無法從PTT提前預警,台灣更無法一開始就抵擋住新冠疫情。
既然他們犧牲自我、為社會帶來如此巨大的貢獻,那我們為他們做了什麼?這麼多年過去,立委官員們為何仍不願通過吹哨者保護法?
為我們爭取榮譽的國家代表隊選手,出國比賽搭機與住宿的品質開始受到重視,那麼一樣為台灣付出、保護你我的吹哨者們,為何仍得赤裸裸地戰鬥?
莫非燃燒熱情、用愛吹哨、甚至以身殉道,是台灣吹哨者必經的試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