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質感的日版小說封面

儘管曾公開表示「我的書對讀者人生完全沒有幫助,純粹是娛樂」,但被封為「職場正義之王」的池井戶潤,確實不斷在小說中搬演每個上班族的終極夢想-努力不懈對抗不公,並且成功反轉。《半澤直樹》因同名電視劇爆紅,成為他最廣為人知的作品。而在日本也十分受歡迎、光是電視劇就分別在2011與2015年由不同電視台改編翻拍的《下町火箭》,在台灣反而沒有引起一股風潮

內容概述

《下町火箭》系列小說由四部曲構成

第一部講述原在宇宙科學機構開發火箭引擎的佃航平,因火箭發射失敗扛責離開,回鄉接下父親的小工廠「佃製作所」,製作引擎及周邊設備,屬於精密機械製造業。在重要客戶撤單、競爭對手提告專利侵權、以及往來銀行不願融資的三重打擊下,佃並沒有放棄。在前妻的引薦下,認識了日本頂尖專利律師,反控對手侵權;同時,由於掌握重要專利,加上品質優良,讓帝國重工這樣的超大型企業不得不低頭與之合作,讓他們成為火箭引擎閥門的唯一供應商。

上了太空以後,佃製作所因為際會在《下町火箭:高第計畫》中跨入醫療器材領域,與一村教授的團隊一同研發人工心臟瓣膜。與此同時,與帝國重工的緊密合作中,殺出了具有NASA經驗的強力對手佐山製作所。儘管過程一波三折,佃製作所也從未放棄,最終總算得到醫療製造的許可。

不過,考驗總是不斷降臨在佃製作所。在《下町火箭:GHOST》一開頭,帝國重工就因為社長即將更替,火箭發射業務可能就此停擺,嚴重影響佃製作所的業績。打算切入農業機械的變速器閥門、另創收入來源的他們,遇到了暫時的盟友Gear Ghost,也碰到了黑心無良律師,這場硬仗並不好打。

在最終曲《下町火箭:八咫鳥》中,帝國重工發射用作GPS定位的衛星後,結束了火箭發射事業。沒有了火箭引擎閥門生意,佃製作所與帝國重工、野木教授打算結盟,一起研發自動化農機。另一方面,前盟友Gear Ghost背叛後轉投另一陣營的懷抱,形成了「小蝦米對抗大鯨魚」的戲碼。

至於佃製作所最後能否如往常一樣化險為夷、為日本農業自動化盡一份心力,就留給讀者自行找出答案了。

早已存在的池井宇宙

之前文章中,原以為是導演福澤克雄的巧思,把池井戶潤作品中的人物和企業一一相連。不過,讀過越來越多的池井作品後,才發現原來池井本人早已經默默打造了屬於他的「池井宇宙」。比如說,《下町火箭》內,佃製作所也曾打算向半澤直樹工作的東京中央銀行申請融資;《半澤直樹》內伊勢島飯店的主要往來銀行,剛好也是佃製作所合作的白水銀行。

C位即是池井本人

如果能像漫威一樣,把這些角色都聚集在一起,打造職場版的「復仇者聯盟」,一定非常有趣。

專利業配與數據造假

貫穿四部曲的「專利保護」概念,可說是勝負關鍵中的關鍵。無論是自家申請專利時的不夠嚴謹、競爭對手控告抄襲、專利被惡質律師竊取、研發數據外洩等等,都讓讀者能夠體會「專利」在企業經營上,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。由於戲份吃重,若說《下町火箭》是智財律師事務所的業配文,一點也不違和。

除了與供應商過從甚密,另一種舞弊方式也確實經常在現實生活中發生。

佐山製作所為了打入人工心臟供應鏈,美化了瓣膜的耐久性實驗數據,好通過客戶的測試。結果,居然因為產品的瑕疵,導致病人的死亡。

當然,事發後把責任推給其他方,即使發現真相後也極力掩蓋的劇情,在現實生活中也不斷上演。

真有如此老闆?

池井小說中的不少主角,都是正直誠信又關心員工的中小企業。大企業中為了權位爭個你死我活、完全沒有道德底線的角色,反而都是菁英中的菁英。

作為員工,一定很希望遇到佃航平這樣的老闆。他虛心包容員工的批評,即使在員工大會上被無情洗臉,他也絕不私下報復;他發自內心關懷員工,即使對方拿了設計圖跳槽競爭對手,他也不願提告;他堅持作對的事情,即使得將專利授權競爭對手,他也不願農民失去生計。

然而,據我看過傳記與報導,上述的佛心老闆真的是少之又少,極為照顧員工的全拓吳崇讓與福耀玻璃曹德旺應該算得上是異數。

蘋果的賈伯斯、亞馬遜的貝佐斯,都以「暴君」風格聞名。是不是要在商業世界中闖出一片天,得放棄作一個好人?是不是要得到權力地位,所有的決策算計都得拋開善良?如果沒有被金錢束縛,是不是也得不到金錢的青睞?

池井的小說到底是現實還是理想,答案我還在努力探索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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