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紙黑字的合約(Source:蘋果新聞網)

2020年9月2日,三重一名女藥師在進貨清點時,發現一箱加利科技的實名制口罩中,居然有1包內含安徽製等簡體字樣的標籤,因此經新北市藥師公會通報食藥署,才揭穿加利在8月份進口337萬片中國製非醫用口罩、謊充台灣製醫療口罩的無良事蹟。

負責人林明進跳出來喊冤,提到不捨員工加班、政府欺騙、進口口罩品質更優、其他口罩廠也進口等理由,試圖合理化自己的作為。其實,林這種「見笑轉生氣」又東拉西扯的的態度,跟一般舞弊犯並無二異。只是身為舞弊調查人員,無法像正義鄉民一樣恣意批判(雖然很爽),反而必須拿出證據一一反駁,才能讓案件水落石出。

如果是舞弊調查人員,會怎麼面對林的各種鬼話呢?以下我們來一一破解!

進口口罩是逼不得已,其他口罩大廠不按時上繳,加利被迫要補量,不捨員工沒日沒夜加班,才出此下策

林試圖轉移焦點,將進口口罩的責任先推給是其他大廠不配合,自己盡力生產但導致員工過勞,所以被迫進口,試圖找到另一個道德高點。

實際狀況如何呢?2020年6月1日開始,國內醫療口罩不再全數徵用,而是改為每日徵用800萬片,其餘開放口罩廠國內外銷。依產能比例,經濟部建議加利每日19萬片,再加上報導者2020年4月的專訪,我們可以反問林:

  1. 進入國家隊後,就已開始24小時不停運作,當時為何沒有不捨?反而員工因此加薪很開心?
  2. 如果看到員工沒日沒夜加班很不捨,身為老闆為什麼不找臨時工幫忙或少接點外單?
  3. 每日30萬片的產能,之前全部徵用沒有抱怨有問題,為什麼現在每日徵用19萬片(或是7、8月分別增加的7.2%與6.8%),產能突然就出現問題,還要額外進口10個月的產能?
  4. 既然林能夠直接打電話給經濟部長沈榮津抱怨激勵獎金的標準,為什麼不能反應產能上的問題?何況如果你是政府,會把不足的產量都押給小廠嗎?
  5. 退一萬步說,既然簽約是19萬片,政府每月要求增加,不能拒絕、乾脆不要生產嗎?政府以市價一半所販賣給加利的熔噴布22萬片(考量良率多可買一點),加利每次都全部用完,一點都看不出產能不足或是多不捨員工,「口嫌體正直」。

政府欺騙在白紙上簽名,「被同意」繳交46%產量

典型的「千錯萬錯都是they的錯+受害者姿態」,不過這個指控也最好破解,拿出當初白紙黑字的合約,就能夠釐清了,不須浪費口水。

 

進口口罩的品質更好,防護率高達99.8%,比醫療級95%還強!

「拋出難懂的專業術語」這招也十分常見。假設我們沒有口罩專業,可以借助專家來協助判斷。綜合新北藥師公會及胸腔暨重症醫師黃軒的說法,所謂99.8%是針對工業粉塵的過濾標準,跟醫療用針對病毒與血水的95%大不相同,「國家標準驗證」也不同,「粉塵過不去,不代表病毒過不去」。

林自詡是口罩專家,為了卸責還說出這種極外行的話,實在不可思議。

其他口罩廠也偷偷進口,但我不能說是誰

經典的「拉別人一起下水」,試圖推給「業界常態」、「公開的秘密」等藉口。而且,還要配上某些名嘴爆料時最愛加註的:「另一個是誰?很抱歉。我不能說。」,似乎還很有義氣一樣。

這點若林拿不出有利證據,可以視為干擾調查的雜訊,直接忽略。

自己買原料,委託朋友在中國代工生產

林扯東扯西,其實目的應該都是在「掩飾背後不可告人的關係」。猜猜林從哪裡進口口罩的?

「安徽安景瑞」與「江陰邁斯科」。仔細查詢對岸的工商登記資料,可以發現以下的關聯圖,其中「江陰邁斯科」的地址,跟林在大陸的「江陰天瑞」,公司登記都是在江陰市華士鎮陸東大街181號。

先承認你就是你朋友吧!

一目了然的關係圖(Source:蘋果新聞網)

一些個人推測

若再追查這些用政府廉價熔噴布製成的「台灣醫療口罩」出口給哪些客戶、售價多少、利潤多少,再比對中國進口工業口罩的成本與利潤,還有員工加班與獎金發放的事實,整個事件的輪廓應該就很清楚了。

個人推測是,林從中國低價「向朋友」買入工業口罩(成本約1元)混充作為徵用之醫療口罩(徵用價3.1元,仍有利潤),然後再將國家隊機器與原料所製成的「搶手」台灣醫療口罩出口到歐美或其他高價地方,好賺取更多的利潤。

否則,若真的如林所說中國工業口罩品質更佳,他為何不直接從大陸出口到歐美去販賣,反而甘冒詐欺、虛偽標記商品、藥事法的刑責,拿「次好」的台灣口罩出口呢?

後續補強

據報載,加利在今年三月份即已被查獲進口的口罩上居然印有MIT字樣,當時雖已罰款,但仍於八月再犯且沒第一時間被查獲,代表控制機制上仍有待強化。

不管是提高邊境抽驗比例、追究刑事責任、鼓勵吹哨者舉報、分析與管控非醫療口罩流向等,都是可以強化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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