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稱得上是神翻譯的好書

因為看過電影,所以對原著一直興趣缺缺,但沒想到一讀就停不下來,對於故事內容依舊感到十分驚豔。原因之一是故事主人翁法蘭克文筆如此之好,可以把假扮機師、醫師、老師、律師,並且在世界各地使用偽造支票的各種惡行惡狀,寫得精采絕倫;又不引起讀者反感。再者翻譯實在太好,流暢至極,而且翻得出作者的玩世不恭,譯者跟編輯肯定花了不少心思,才有辦法完成如此高水準的譯作。

照理說,在如此多國家行騙、假冒各種職業的法蘭克,應該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,為什麼到後來社會反而接受他,而且現今功成名就呢?

我個人推測有三個原因。

一是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詐騙的行為不對,沒有搬出各種藉口(如父母離異)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,加上他犯罪時有一些「犯罪道德原則」,像是不詐騙一般良民(除了一名妓女外)以免他們要自己承受損失、或是看不下去餐廳隔壁銀行家對年輕員工態度而出手詐騙教訓,都再再讓人覺得其實他本性並不壞。一個本性不壞的青少年(15至21歲),會做這些事情是不是單純誤入歧途呢?

二是他出獄後隨即改邪歸正。雖然出獄後隱瞞前科找到幾份工作,能力優秀的他也多次受到賞識,但最終都因為前科被發現而被解雇。不過他並沒有如大多數更生人一樣,再重操舊業,而是開始協助銀行、航空公司、飯店如何避免被詐騙,最後還成為FBI的講師跟顧問。

最後,從他的詐騙生涯史中,你可以很明顯看得出來法蘭克本身就是個聰明又努力的人。比如說,為了確保偽造支票可以兌現,他從各種管道吸收大量關於支票兌現運作的機制,包括跟銀行的出納約會;假扮機師時,也閱讀許多航空業的專業知識,搭便機時觀察實際飛行情形,還有一本密密麻麻的筆記本。

法蘭克本尊與電影中的法蘭克(Source:Money)

而翻譯之好,以下幾段就可以看得出來。

  • 第三章提到他兌現空頭支票的速度,原文是「I was producing rubber faster than a Ceylon planter」。直譯應該是「我生產橡膠的速度比斯里蘭卡的農夫還要快」,但沒人看得懂,所以可能會有譯註解釋空頭支票又稱Rubber check,因此支票會從銀行退回(Bounce),就像是撞到橡膠一樣,而斯里蘭卡盛產橡膠。但這樣翻譯既無聊又冗長。譯者神來一筆,翻成「我開芭樂票的速度,比芭樂果農採收芭樂的速度還要快!」,貼切又符合台灣文化,非常經典。
  • 第七章遇到的保釋代理人,全名為Aloyius James Bailey,照理說他的姓會翻成貝利(或貝禮),但是這邊不拘泥音譯,翻成「寶士」(保釋諧音),令人莞爾。
  • 第十章協助他逃獄的一位女友名為Jean,通常譯為「珍」,但我猜因為前面提到這個女友忠貞不二,所以改譯為「貞」,非常用心。

一個現實跟電影情節一樣刺激的故事,由文筆流暢又精明的詐騙犯自述,配上神翻譯,造就了一本不可多得的神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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